第(3/3)页 她的眸子里淡淡的云雾缓缓地缭绕,似水般流动,似玉般纯洁,有无声无息,云过了无痕,幽深渺茫,杳霭流玉,悠悠香。 “这晨月夕,漱石枕流的日子过惯了,要走确实还有一些舍不得。”糙脸汉子笑了笑,“这一年来,沤珠槿艳,如梦似幻,现在梦醒时分,虽然久怀慕蔺,但也不得不醒。” “你来时那身衣服早已经不能在穿了,我为你做好了一身衣服,你去洗洗,我为你梳妆可好?”薛灵晶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坦然,轻声道。 “好。”糙脸大汉走入了房间。 薛灵的手缓缓落下,仰头望着天空,泪水轻轻地划过脸庞,“若是回来,便回来,若是要受伤才能回来,老天爷啊,莫要让他回来,就是有半点不好,也不要让他承受。” 那一日,她去鬼谷采药,身中剧毒。 是他一口一口将毒素从自己的胸口吸出来的。 那一日,也是她彻彻底底沦陷在他心中的一日。 他不仅吸出了她的毒,还吸走了她的心。 月不知是何时升起的。 她为他亲手做了一件衣服,一身披风,是银白色鎏金的绸缎,是她最喜欢的颜色。 也在胸口为他缝制了自己最喜欢的双生。 他是一个傲霜斗雪的人,从不畏惧,且逍遥自在。 白马嘶鸣,他走的时候,竟是连头都没有回。 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这个少年。 在她的心中,他早已是全部。 除却君身三尺雪,天下何人配白衣。 她骑着马跟在他的身后,行了十八里。 送,也只送十八里。 当年百谷一代谷主木婉送别夫君入昆仑,也只送了十八里。 这十八里,便是她最后的期望,是她的原则也是她最后的倔强。 “喂!” 薛灵轻声道。 “怎么啦?”糙脸汉子叫道,扬起酒壶又喝了一口,头也不回。 “酒不够记得回来。”薛灵笑道。 “记得!”糙脸汉子策马奔腾,越走越远。 “喂!”薛灵又叫道。 “又怎么啦?”糙脸汉子大叫道。 “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啊!”薛灵道。 “我叫郑年!姓郑的郑,少年的年!” 薛灵的眼泪流了下来,“郑年……我记住了!我记住了!” “好!” 少年已入风雪中。 “我等你……回来……”薛灵攥着手,微笑道。 送君十八里,一里一相思。 (本章完) 第(3/3)页